难以取悦,有事烧纸。

【奇异铁】孔雀的波兰舞曲

拖了將近四個月我終於寫完T-T

自我流認知+ooc前提。

只是想寫兩個人跳華爾滋所以就寫了。

可以算是半個傻白甜

  • 基礎時間線鐵一後

  • 後續為捏造結局

  • 開始完成時間跨度大,文筆有差

-----------

大雨刚停。


夏夜雨后的空气总是清新得让人喜悦。托尼在宅子外的草皮站了一会。

他很久没单纯以“托尼斯塔克”的名义出席晚会。更多时候,是用钢铁侠的身份站在灯光闪烁的舞台上。

或许他没想像中喜欢镁光灯聚集于一身的感觉。

托尼碎念了一阵后转身踏入宅邸——他今天可不是来发表演说的,而是作为宅子主人特地邀请来的小小琴师。

嘿,身价上亿的琴师,听过没?


刚踏下车就一脚踩进水坑。

该死的。斯蒂芬低声骂了句。

若不是宅子主人开了高价请他来秀一手几乎没人知道他会的小提琴,他根本不会来这种场合。斯蒂芬从车里捞了纸巾擦干皮鞋上的水渍。

开局就这么不利可不好。他将纸巾揉成一团丢回车上。

倏地,因抬头而落进眼底的身影抓住他的目光。

托尼斯塔克?他怎么会来?

斯蒂芬从来对“这种”有钱人嗤之以鼻——就算他有钱,那也是用自己的技术换来的,跟他们不一样。

等等,那不是重点。重点是他并没有在充满油腻及铜臭味宴请名单上看见他。

不请自来?另有原因?

斯蒂芬甩了甩头,那不关他的事

他只要拉琴,然后拿钱。剩下不在他的业务范围内。斯蒂芬拉直西装,迈步跟着托尼的步伐进了屋子。

然而他却被拦在门外。

“非常抱歉,即使是主人额外请来的琴师依旧要戴上面具。”侍者面露歉色的看着斯蒂芬,“我们有提供面具给忘记带的客人,请跟我来?”

斯蒂芬撇嘴,他完全忘了这是场化妆舞会,“麻烦了。”

谁都能拒绝,但千万别跟钱过不去。


当斯蒂芬再次回到大堂时,托尼已经坐在钢琴前了。

银色的威尼斯面具盖住整张脸,若不是事先看见他,斯蒂芬大概不会发现那就是大名鼎鼎的托尼斯塔克。

轻轻的华尔兹在人群中流淌,他从不知道财大气粗的商人在算钱以外也能有灵巧的手指。酒杯轻敲的声音此起彼落,水晶吊灯折着光芒落在托尼身上。一刹那让斯蒂芬无法转移目光。

他发现那个男人站在门口盯了他好久。托尼的指尖准确落在琴键上,思绪却不在这里。戴着面具代表不是外人,但他不记得名单上有谁有如此修长的身形——毕竟有钱还愿意维持身材的男人可不多。

就在他拉回意识那刻,高挑的男人跨着步子走向自己……准确来说是身后,总之他在被面具挡住的盲区里拿起了什么,以木质的敲击声判断大概是提琴。

“你要调音吗?”他听见自己问。

“要。”低低的嗓音辗过鼓膜,引起一阵战栗,“我需要一个低音La。”

手指停了下来,托尼按了一个A给对方。他喜欢施坦威的音色。

身后传来小提琴拉弦的声音,接着听见男人啧了声,“烂琴。”他说。

托尼忍不住笑出来,“别太要求,手工提琴多贵啊。”

“是真的很贵。”男人又扯动琴弓,“真正的古董琴比你手下那架施坦威贵十倍以上。”

琴音在空气中散开,悄悄的钻进众人耳里。他们开始听见有人在谈论斯蒂芬。

“你会弹什么。”斯蒂芬问,“要是你什么都不会我可很困扰。”

嘿,多么高傲的一只金丝雀!

“为什么是我来配合你?”托尼调笑。花八千万请来的伴奏?

“你有听过提琴在拉伴奏的吗?”男人的语气听起来翻了个白眼,“这里没有乐团,所以我就是主角。”说完他直接扯下第一个音。

“嘿!这首不是钢琴起头吗!”托尼花了两小节的时间听出乐曲并跟上斯蒂芬的速度。手指敲在琴键上,一个音都没有少。

闻言,医生嗤了一声,“我不觉得四小节预备有任何必要。”高傲得令人咋舌,“我是主奏,想什么时候开始完全看我心情。”

“得了吧。”托尼面具底下的嘴角不屑的扯开,“一首波兰舞曲,至于吗?”提琴停了下来,接着的是将近一分钟的钢琴伴奏。

“接下来转B段,好好弹。”托尼感觉肩膀被琴弓轻轻敲了敲,“我拉的这么好,别搞砸了。”

他错了,男人不是金丝雀,是会唱歌的孔雀。

三拍子的旋律跳着,指尖力道适中的在琴键上翻腾,弹奏法漂亮得令斯蒂芬忍不住吹了声口哨。“不错嘛。”他由衷赞美,“比我想像中好多了。

“废话。”声音被闷在面具里,但依旧听得出托尼有多不屑,“你以为我是路上随便抓就一大把的钢琴家吗?我可是天才。”论高傲,他可没比对方少多少。

斯蒂芬没再回话,但他又翻了个白眼,然后听着音的长度在旋律行进中开始拉长,相同速度下感觉变得有些缓慢。

到了小提琴再度融回伴奏的前一小节,托尼开口,“架好你的琴。我弹得这么好,别晚进来然后搞砸这一切。”是斯蒂芬稍早前说的那句。

理所当然的,斯蒂芬一定不会迟,所以托尼那句让他气得够呛——什么时候轮得到别人对他颐指气使?

高傲如医生自然是无法接受这种事。

“醒醒,我不可能有搞砸任何事的一天。”斯蒂芬回嘴,“只要关心你自己有没有弹错就好。”

“喔?是吗?”托尼的笑声被琴声盖过,“放心,我不会错的。”速度被他越拉越快,最后停在144左右。

“你是有什么问题?!”斯蒂芬当然知道托尼是故意的。都多大了还跟个孩子一样,“这首速度才120!”Allegro这么一搞变成了AllegroAssai。

“你可以侮辱我的身高……不,没有人能侮辱我任何一部份。”指尖持续在琴键上跳跃,漂亮的完成每一个音,“亲爱的朋友,可别错了啊。”

其实斯蒂芬大可不必理会托尼,但这便会和他的原则相违背。况且他的自尊也不允许自己表现得不如他人,即使这样乐曲会失了意义也一样。双手为了跟上托尼的速度逐渐加快,他听见自己音准有些失了准头。

——不、不,不能这样!

转瞬间,常人几乎不会察觉的误差被调回了正确的位置,仿佛那跑调的音符不过是不注意时的错觉。

“你的音……”

“闭嘴。”

托尼又笑了出来,随即又听对方的话闭上嘴巴。他可没无聊到需要抓着那几个音去消费对方。况且对方能在如此短的时间跟上已经很不容易了,他向来对值得的赞赏毫不吝啬。“那我称赞你总行吧?”

说实话,后段几乎没什么能拿来炫技的快速音群,但要在这种速度下拉好倒也不是这么简单。“手比我还稳。”他听得出对方在把位上并没有犹豫,声音跟干净。

“废话,手不稳我就别想赚钱了。”斯蒂芬终于咧开嘴角,对方这句话他挺爱听的。

琴弓跳在弦上,最后几个音刮着空气,曲子要结束了。

中音D震着空气,断在离开琴弦的弓。斯蒂芬持弓的右手甩了甩,松香粉扬在空气中。

其实这样还挺不错的。他想。

“嘿,我工作到八……”话音未落便被掌声打断。

“感谢我们的两位琴师,精彩的演奏。”头发与胡子花白的男人站在前头,出声赞美。随后掌声哗啦哗啦的响起。

是的,所有人都注意到他们如斗琴般的演奏,所有人都在问两位的来头。但谁会知道一个是斯塔克工业的头头,而另一位是知名神经外科医师?

“你刚刚要说什么?”斯蒂芬用弓背敲托尼的肩膀,小声问。

“我只是要说我工作到八点。”他指着还在讲话的男人,“你呢?”

“也是八点。”他将琴搁在琴架上,“所以我下班了。”斯蒂芬一点都不想继续待在这种对他没什么意义的场合。他说着就要离开大厅。

“邀请函上说有舞会,你不留下来吗?”托尼从琴凳上站起来,“纽约的社交晚会居然需要华尔滋?酷!”

天杀的。斯蒂芬咋舌。

“对工作没有实质帮助的场合不值得我留下来。”他转了半圈,倒退着往大门,“社交浪费时间又没有意义,我才不干。”长腿又划了半圆,燕尾因为惯性被甩到身前,他转回正面。

“走了。”喀哒喀哒的脚步声愈来愈远。

骄傲又自大的孔雀。托尼想。

其实这也不怪斯蒂芬,毕竟他从未需要用巴结人的方式获得什么利益,他有什么是想要却得不到的?

当然,自己也是。某种意义上来说,他们是同类人——站在金字塔顶端的人类。

灯红酒绿的花花世界一直是索要者向他讨求利益的唯一方法。托尼一不缺钱二不缺权,有些时候他甚至会抽离这个身份去看所谓人性丑陋。

为了取得什么而放弃什么,那是一种腐败的美丽。没人知道那光鲜亮丽的外表下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。

“斯蒂芬!”突然的,带着奇怪口音的英文掠过身边,抽回托尼不断下沉的意识。 “请您留下来吧,如果有什么额外的需求我愿意支付给您。”宴会的主人直直站在他面前。

“恕我拒绝,我没有再留下来的必……”

“噢,原来你叫斯蒂芬?”托尼打断了他,手上拿着一杯半路劫下的香槟,“留下来吧?反正今晚没什么重要手术需要你亲自上阵……先生。”

斯蒂芬很确定托尼已经神通广大的查到了他的身份,知根知底却又心照不宣的不去解开那层形同虚设的掩饰。他发现这个人还挺有趣的。

“行吧,我留下来。”他抽走托尼手上的香槟,“都有人为了堵我特地去查我的身家了,不留下来似乎是不给他面子。”斯蒂芬朝对方举杯,随后喝光手中的香槟。

“太好了!”宴会主人悄声向托尼道谢,“那么我们这场化妆舞会的主题便能继续了。”他回到大厅中心,对不知何时坐定位的小型室内乐团下指示。

与刚才两人演奏的凌厉舞曲不同,圆滑的华尔滋踩着步伐转起圆圈。

“华尔滋?你会吗?”斯蒂芬将空杯子放到经过侍者的托盘上,“我可不想随便牵一个女人。”

“喔?那你要跟我跳?”托尼玩味的笑起来,“甜心,你知道的,我不会介意。”

你不介意不代表我不会。他想这么说,但实际上倒也不是真的这么在乎。

“你要跳女步?”

“欸?”

“怀疑什么?我看起来能跳女步吗?”斯蒂芬挑眉,尽管托尼看不见。

“没有什么不能的,甜心。”他伸出手,“May I? ”

“Why not? ”他反手牵住对方,半强迫的拉近对方,“别踩了我的鞋,那很贵。”

“ Damn you! ”被对方夺走主动权,托尼只能咬牙切齿的搭上对方的肩,并试图去踩对方碰不得的脚。

小胡子男人像只高傲的猫,斯蒂芬想。

顺着毛摸就在身边滚着呼噜声,但逆毛便会对你张牙舞爪。他心猿意马地搂住男人结实的腰,斗舞般滑稽的华尔滋开始了。

一圈、两圈、三圈……在转了不知几回后,托尼终于停下刻意追逐对方脚步的步伐,转而抬头看向对方藏在面具后的眼睛。流转着灯火的蓝绿色眼睛透得像包着金箔的玻璃珠,笑意在里头稍纵即逝。

天上星辰不过如此。

“斯蒂芬,你慢拍了。”托尼终于又开口。

“嘘,带着面具就不能提起名字。”他牵着对方的手让托尼转了一圈,“今晚的我们谁都不是,只是擦肩而过的陌生人。”

那感觉很奇怪,至少是托尼从未拥有过的。

他敢笃定对方知道自己是谁,但就如他自己所说,面具将掩饰一切。于是今晚他不是死亡的代理人,他也不是医院里庸庸碌碌的圣者。对立的关系在这里被消弭,甚至让托尼有了请时间驻足在这一刻的念头。

但他知道说出这个想法,魔鬼就会像对待浮士德那般,带走他的魂魄。

——时间啊,你真美。

忙碌了大半生,却在最平淡的一刻感到满足,讽刺极了。他轻声笑出来。

“怎么了?”斯蒂芬问。

“我只是觉得很讽刺,为了事业花尽半辈子,除了名声与财富以外,什么都没得到过。”

“所以呢?”斯蒂芬知道他的意思,“你要放弃这一切,从头来过?”

未尝不可,但他觉得已经来不及了。 “不,我只能在所剩的时间,为自己带来什么。”

年老的浮士德以灵魂祈求梅菲斯特带给他智慧,然而自己没有任何人能要求,他也不可能出卖自己的灵魂。尽管手上多多少少沾着肮脏的纪录,他的内在依然保有尊严。

“听起来挺不错。”斯蒂芬点头。拥有一切的商业巨子实际上一无所有,单薄的目标苍白得令人发笑。但他知道自己并没有比对方好上多少,看似丰富的事业实际上空白一片。考上医学院是为了什么只有自己知道,而成为动力的原因早已破得稀巴烂,梦想早在好几年前便抛下自己独自离去。

“你呢?”托尼问。对方不是那种不切实际、只会幻想的人,从他未曾有过失败的病例就知道了——他大概不救没救的病患。

“我?”他难看地咧开嘴角,“我曾有一个实际的目标,但在追逐的过程中,摔得粉身碎骨。”所以我放弃去填满人生的经历。

“是吗。”托尼安静的结束了这个令人鼻酸的话题。就像两只野兽打完架在互舔伤口。他对脑子一闪而过的念头感到莫名奇妙,却又无从反驳。

角落的圆舞曲无声的转着,谁也没有打算停下来的意思。斯蒂芬低头看向托尼,唯一露出的蜜糖色双眼也盯着他。说出来可能有点矫情,但他从没想过自己会有机会在纽约夜晚的聚会,搂着那遥不可及的人物跳着搭不上拍子的华尔滋。

人生处处有惊喜。大概吧。

“曲子要结束了。”他听上去有些失落,毕竟这可能是人生中少数能不顾身分地位活动的场合。带着学术交流的宴会傻子太多;藏着商业交易的晚会骗子无数,灯火通明的夜晚有太多不尽人意。如果可以,他想把那些毫无必要的交流抛诸脑后。

——因为一点都派不上用场。

“我们还有机会这样不顾一切的做些什么吗?”托尼轻巧的问。说到底他也有想逃避责任的时候。和斯蒂芬相处的这一个半小时过得很充实,不像以往的日常那般,看似忙碌实际上空洞不已。

“或许有吧。”自欺欺人。谁都知道他们几乎没有机会见面。众星拱月的两人,活在不同的线上。现实残酷的令人绝望。

“我期待着。”舞停了,自由回到远得不可思议的彼端,再也瞧不见。 “有缘再见。”托尼摘下面具,带着岁月锈痕的面容看上去有些无可奈何。

啊,他还是个人。斯蒂芬想。

就算在记者会上公然宣布自己是钢铁俠;就算穿着钢铁盔甲在天空驰骋,在那之下他仍是血肉造的人,有着自己也有的感觉。会对现实感到无能为力,自然就会对自由感到向往。

“有缘再见。”他拿下了那半掩着面容的廉价面具,同样无奈的脸上挂着虚弱的笑容。

再见再见,再也不见。无拘无束的未来不属于他们,机会自然就不会到来。

——斯蒂芬在第二次执起托尼的手前,一直都抱持着这种想法。

“我还以为我们的缘分断在那天晚上。”无声的圆舞曲再度响起,盈满辉茫的双眼望进那盛着星河的玻璃珠里,“再见的诅咒真是令人不容小觑。”

“我也是。”他用那事故后留的胡子轻轻刮着对方的脸颊,对于当下的温存感到小小的不可置信。 “我本不相信命运,但因为你那句话,我什么都信了。”

波兰舞曲又奏了起来,他们还会有很多个相拥而眠的将来能持续下去。


评论(4)
热度(36)
  1. 共2人收藏了此文字
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

© 菊酒 | Powered by LOFTER